他这个驸马在京城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但是公主被皇帝,贬谪到宁古塔,这件事情也是不胫而走。
眼下贺舟带着这一箱的东西来换钱,当铺的掌柜也知道他换钱要做甚。
明知他是驸马,还是故意压了两成的价格。
贺舟一怒之下,将小匣的盖子盖好:“你这当铺掌柜,真是生了一双糊涂眼睛。”
“京城中有当铺四五家,本驸马再去别家看看,定能给我一个心满意足的价格。”
撂下这句话,贺舟头也不回的就走,当铺掌柜连忙追出去,想要再跟他商量商量。
他刚才也看到里面的东西,珍珠圆润有光泽,可以制成珠钗。
宝石虽然个头不大,没办法镶嵌到冠上,却也能制成耳环。
京城中的女子多喜爱这些东西,哪怕卖的贵一点,也会有人争抢购买。
总的来说,还是赚的。
但无奸不商,当铺掌柜是想赚两份钱。
贺舟倒是不管他们会把这一匣子的珍珠玉石做何用,但是出的价格低于心中预期就不行。
贺舟说:“掌柜的,你给的价格我不接受,怎么现在还不让我走呢,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当铺掌柜一开始还恭恭敬敬的,直到贺舟想用驸马身份压人一头。
当铺掌柜也来了脾气:“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,公主都被发配到宁古塔了,你这驸马爷算个屁,除了我这,别的当铺只会给你更低的价,要么你给我,要么你就自己带进棺材里。”
贺舟惊讶于当铺掌柜的一番言辞,合着他这驸马的身份在公主府里得不到认同,就连京城的小老百姓,也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僵持之际,从当铺里走出来几个彪形大汉。
贺舟和他们相比,简直就是百年大树,碰上刚破土的竹竿。
左右是对付不过的,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护住,装有珍珠玉石的匣子,别让他们抢了。
当铺掌柜走了过来,脸上还带着笑意:“驸马呀,我给你凑个整,你这些东西一千两,这些钱应该够你路上用了。”
“不过这东西我最多替你保存一两年,等到你和公主什么时候,从那穷山恶水之地回来,你拿着票据来赎,我定一样不少的还给你。”
“想来这些东西也不是你的,肯定都是公主的,这么做也是给足了面子。”
贺舟不想说话,看清了眼前局势,他缓缓后退。
索性就顺着他的话。往下说:“既然你都知道,这东西不是我的,那我也没有处置的权利。”
“还是交给公主,让她来跟你商量商量吧,今日就当我没来过。”
可是当铺掌柜也不是傻,那匣子里的东西确实难得一见。
这要公主亲自来,别说压两成了,哪怕压半成,于他来说都要掉脑袋。
又想要东西,又想压价,当铺老板是想一举两得,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。
“驸马爷,我最多给你加到一千二百两,不管你换到哪里,都没这个价了。”
当铺掌柜不想干赔本买卖,贺舟也不想啊。
这一匣子的东西就算不能价值连城,但是三五千两肯定是有的。
“去去去,大不了我不当就是,也不能让你白捡了便宜。”
贺舟抱着匣子要走,先前出来的几个彪形大汉,直接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“驸马爷,进了我的店,要想什么都不留下,那可不行。”
随着当铺掌柜一句话,彪形大汉抬胳膊迈腿,肌肉一块块的看着格外吓人。
可是贺舟面上一点不见惊惧之色,全程只是为了保护好手中的木匣子。
“就算我与公主被皇上贬去宁古塔,却不是庶人,你今日若是动我一根汗毛,明日你的当铺就会化为废墟。”
贺舟言语中的威胁,确实让当铺掌柜心有疑虑。
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撵出京城的公主,也是公主,身份同等尊贵。
更何况现在人还没走,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欺负。
掌柜的使了个眼色,几个彪形大汉也先后撤回去,不在为难贺舟。
“驸马爷,刚才是小的糊涂,那匣子里的东西我在瞅一眼,兴许是估错了价。”
贺舟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
任凭掌柜的在后面怎么叫喊,也置之不理。
李清如再次来到禁卫营,按照贺舟交代的放出诱饵,昨日犹豫不决不敢表忠心的人,今日不假思索的站出来。
说要追随李清如,万死不辞。
李清如面上没表现出丝毫轻蔑之态,但是心中已经将昨日和今日投诚的人划分等级。
昨日的八百人,日后就是心腹,贴身护卫。
今日起愿意追随她的那些人,不过是利益当先。
至于日后能否成为心腹,就看他们的造化了。
统一记录在册后,李清如打道回府。
马车还没停稳,府上的丫鬟就你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。
“公主,不好了,驸马爷被人打了。”
坐在马车上的李清如一听,哗的一下推开门。
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两个时辰之前。
贺舟抱着小匣往回走,想着另找一家当铺换钱。
没想到半路上被人堵了,原主只是身体虚弱,并非脑子愚钝之人。
认出来这几个彪形大汉就是那家当铺的打手,现在来这里拦着他的去路,无非就是要抢他手中的小匣。
小匣中有什么东西,自然不言而喻。
贺舟护着小匣不被抢,拳头就像雨点子一样落在身上。
身子骨本就虚弱,挨了这几下贺舟就快没了半条命。
但是怀中的小匣,还是没有护住,被那几个人抢走了。
一时之间,贺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用,连这么点小东西都护不住。
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了家,还不敢大声声张,怕李清如看到他这幅鬼样子,生气。
李清如踏步而来,人未见,声音先来。
“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,居然敢打公主府的人,当真是不要命了。”
贺舟尽力从床上爬起来,正好看到李清如带着丫鬟进来。
“公主,我……”
李清如来到榻前,见贺舟一脸的鼻青脸肿,不难想象动手的人下手有多狠。
“谁打的你,告诉我。”李清如问。
贺舟本想小事化了,让李清如不要节外生枝,过了这几天能顺利离京就好。
身上的伤,总有一天会好的。
但是看李清如的状态明显不对,贺舟只好说出那家当铺的名字。
李清如二话不说,起身离去。